小九兒還是小孩子的天真本色，白天玩得開心，入席後皇上的手有些不老實，把她的手捏來捏去，她就怕怕的，現在見皇上轉移了目標，樂得輕松，自己大吃大喝起來，氣得在門邊偷窺的茅大娘恨不能把她推到一邊，自己委到皇上身上去。

夜越來越深了，皇上和緋衣已經纏綿得難舍難分，幹柴烈火，等不及了。小九兒吃飽了喝足了，支著下巴打瞌睡，突然一下支歪了，頭重重一點，胳膊撞到桌上，皇上和緋衣吃了一驚，看過來，大家都尷尬了。

“皇上，奴家回房收拾一下，皇上，要來喲……”緋衣從皇上懷中鉆出來，整了一下衣服，一步一扭走出門去。小九兒剛還發愁，不知他們是不是要睡在自己的房裏，她是回避還是怎麽辦，現在突然解決了，當然高興，忙過來親手打發皇上穿衣服。

本來皇上對小九兒有些歉疚，見她一副胸無城府的樣子，很是滿意。小九兒歡天喜地把皇上送出門，早有太監提燈引著，送進東廂房。

茅大娘氣得肺都要炸了，一邊收拾一邊摔盤子打碗地出氣，小九兒看不過去了，小聲提點道：“阿娘，莫要大聲音。”

“你還知道莫要大聲音？這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，你這輩子也沒出息了，可氣死老娘了！”茅大娘越想越氣，活也不幹了，一屁股坐下來抹眼淚。

這時門開了，五姐從門縫裏擠了進來。她在外面等了許久，本以為天黑了能回房休息，不想西廂被太監們占了。她只好進了小九兒的房中。

小九兒自己把屋裏收拾幹凈，又嫌有酒氣，把門拉開一條縫通風。冷風吹進來，屋裏的三個女人都沈默著。茅大娘只嘆自己命苦，當年使性子把臨淄王拱手讓給師姐，現在女兒又把機會讓給了別人，這都是命啊。五姐想著，如果這機會給她，會是什麽樣的天地。小九兒只盼著快點睡覺，這一天真夠累的了。

屋裏的空氣漸漸變得清新了，小九兒起身去關門，她拉住門把手用力一拽，門紋絲不動。小九兒吃了一驚，擡著看時，阿來擠了進來。

剛阿來跟著進東廂房伺候，現在過來小九兒只當她也是回避，無處可去。沒想到阿來一把拉住小九兒，拖起就走。小九兒吃了一驚，一個千金墜兒坐下來。

“不能讓那巫女得逞，你跟我來！”阿來說著，手下更加用力。

“去哪？我不去！我不去！阿娘救我！”小九兒撲騰著，硬是不肯跟阿來走。

茅大娘和五姐不明就理，圍了過來。

“我已經控制那個女巫了，皇上中了她的情盅，今夜必須合房，小九兒你跟我去！”阿來說著，又來拖人。

“我不去！”小九兒縮到茅大娘的身後，嘟著嘴拼命搖頭。

“她不去，讓老五去吧！”茅大娘突然果斷地說，阿來和五姐都是一楞。

“小九兒不會去的，別強迫她了，讓老五去！”茅大娘說著把五姐向前一推。五姐的眼睛發出幽幽的光，沈寂的欲望在覆蘇。阿來又看了一眼小九兒，她的眼中滿是驚慌和不安，像個受到驚嚇的孩子。阿來咬了一下嘴唇，嘆口氣。

這就是命吧。

阿來從脖頸間取下一個人形掛墜放在地板上，她雙眼微合，口中喃喃有聲，只見掛墜兒不停地長大，最後變成一人大小的黑色連帽錦袍。

小九兒一直盯著看，她有些恍惚，眼前的一切都是她夢中所見，難道那些不是夢？

“把衣服都脫下去。”阿來命令五姐。五姐猶豫一下，開始寬衣解帶，茅大娘嫌她磨蹭，過來幫忙，很快把她的衣服除了個幹凈。

看著五姐的身體，小九兒不由得感嘆，這才是女人啊。五姐的臉只能算是清秀，身材卻非凡品，她的身量比一般女子要高，所以擁有一雙又白又直的大長腿，配上她高聳的雙峰，纖纖一握的蜂腰，別提多媚惑了。

五姐在阿來的指引下，躺到黑色錦袍上。阿來從懷裏掏出五彩絲線，把黑袍密密乍乍綁了起來。把五姐包成粽子後，阿來盤坐在地板上，一手指向五姐，一手豎掌立於胸前，雙眼微合，口中開始念念有聲。可以看得出來，阿來使出的是全身的力量，很快，五姐開始縮小，隨著她的收縮，阿來的聲音越來越大，額頭上也開始滾落大滴的汗珠。

阿來的聲音嘎然停止時，五姐已經縮成了一個小小的人形掛墜兒，阿來撿起來掛在脖子上站起身，她搖晃了一下，差點跌倒，小九兒和茅大娘一左一右扶住她。阿來甩開她們的手，大步走了出去。

小九兒看著她的背影，似乎明白了很多，她從來就沒有做夢，所有的夢境都是真實的。她把茫然的目光投向茅大娘，茅大娘目光凜凜望向東廂房。

外面又在飄雪了，雪花把阿來的腳印遮住，很快就不見了。

進入緋衣的房間時，五姐臉都羞紅了。緋衣和皇上並排躺在榻上，身上都是寸縷不著。

阿來走過去把緋衣抱起來，她的眼睛正對上五姐的目光。五姐打了一個冷戰，這是多深的怨尤啊。

走到描金黑漆木箱前，阿來騰出一只手打開箱子，一松手把緋衣扔了進去，饑餓的毒蟲瞬間就把她給包圍了。五姐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景象，還好阿來迅速關上了箱蓋。

她把人形掛墜取下來，又是一陣念誦，五姐從地上站起來時，已經恢覆了原樣。

“你知道怎麽做，不用我教你。”阿來冷冷地說著背過身去。

是的，不用教，因為他的兒子已經教會我了。五姐在心裏默默說著，現在她去取回他們拿走的東西，是時候要還債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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